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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凌风见楚喃喃偏着头，以为她睡着了，便将脚步放轻。
走进一看，伸出去要帮她捻被子的手僵住了。
病房中未开灯，窗外的灯光照在楚喃喃脸上，她眼中晶莹一片，那点点光芒就刺痛了纪凌风的眼睛。
他缓缓收回手，坐了下来：“楚喃喃。”
楚喃喃一惊，忙擦掉眼角的眼泪，转头看去。
昏暗的光线下，她以为她能将纪凌风错认成纪川城，但是仔细一看，她发现他和纪川城长得并不像。
楚喃喃眨了眨眼，眼里透着疑惑。
纪凌风放在腿上过的手紧紧握着，声音低沉：“再过几天，我们就回海城。”
楚喃喃眼眸一滞，回海城？
“我联系了医生，等做完手术，你应该就可以说话了。”
纪凌风解释着，尽力让自己忽略那座城市了还有个纪川城。
楚喃喃也知道她声带神经受损的事，只是回海城，要是碰不到纪川城就算了，要是碰上了，他看到她和纪凌风站在一块儿，指不定怎么讽刺自己。
她抿抿唇，告诉自己这些都不重要了，既然两人都已经离婚，他说什么自己都不用放在心上。
楚喃喃望向纪凌风，点了点头。海城市。
时至新年，整个海城都散发着喜气洋洋的气氛，路灯都挂着拳头大小的灯笼，商铺摆满了各种年货。
小李开着车，忍不住朝车窗外多看了几眼，说起来，他也有好几年都没有回家了。
他小心地看了眼后视镜中的纪川城，想开口要假的心思瞬间死了。
这两个月以来，他的老板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，一天说话的次数手指头都数的过来。
公司上下都说现在的纪川城比阎王还可怕，喜怒无常阴晴不定。
“总裁。”小李问，“刚刚邵少爷打电话来，说…”
“回去。”纪川城薄唇亲启，吐出的两字堪比外头的冰雪。
小李忙点点头，将车往别墅开去。
车停在了门口，纪川城下了车，理了理已经松垮的领带后走了。
门开了，外头的寒风顺着敞开的一扇门灌了，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应风而起，像是在迎接主人。
纪川城看着挂在玄关处的贝壳风铃，冰冷的眼神慢慢软和了下去。
大厅太过空荡，风铃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后又多了几分凄凉。
“咔哒”一声，纪川城关上门，在昏暗的光线里轻车熟路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。
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根烟和打火机，却又在火苗即将靠近香烟时顿住了。
最后他还是把烟和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。
修长的十指穿过黑发，纪川城烦躁地撑着头，墨眸中满是挥散不去的阴翳。
太过安静的屋子就像镇定剂，让人也跟着平静下来。
然而纪川城却并未觉得他有多平静，隐隐作痛的心竟像是翻起猛浪的大海。
他看着一旁的落地窗，透过外头的路灯，能隐约看到窗上有贴过窗花的痕迹。
不用细想，他知道那是楚喃喃做的，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。
纪川城鬼使神差地站起来走过去，泛白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，似是看到孤单一人的楚喃喃将房子布置的满是年味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