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怀亦听到莫灵素这般不知是不信他还是不信她自己的话，笑道：“用人不疑，疑人不用，况且你与南疆应该无恩怨的吧。”
莫灵素默然了一会儿，沉声道：“公子既这般信任，莫灵素自当不负公子所望。”
她有私心，就算独孤烨不会动南疆，胡都和其他宁国官员就不一定了。
宁国和南疆势必有一场战争，她更可借南疆之手与宁国抗争。
“灵素。”萧怀亦掀帘看了眼外边的景色，“做幕僚，要做到‘目空一切’。”
“目空一切？”莫灵素眉头一蹙，她并不觉这是个该骄傲自大的位置。
萧怀亦转头看向她，目光深沉：‘我说的’目空一切’，是让你不要将私心、感情及其他放在眼里，稍微细心一点的人就能明白你在想什么。’
莫灵素心中咯噔一下，看着萧怀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意。
他远比看起来谨慎许多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她点点头，将这话记在了心里。
萧怀亦偏了下头，视线落在她的脸上，其实他也可惜，这么好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。
不过他要的的确不是是她的脸。天色渐黑，车马已入伊塔城。
自踏入南疆，莫灵素就觉这里不似宁国那；么冷，她脱下夹袄：“这里倒也暖和些。”
萧怀亦下了马车，伸手将莫灵素搀扶下来：“过些时候会冷的。”
才下了马车，莫灵素才见眼前的街道与一旁的宅子都有些像周国。
从南疆王进贡开始，周国每年都会派大量工匠木匠入疆，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，才只是南疆都城与周国都城相像。
萧怀亦带莫灵素进了府，莫灵素多看了眼府门，没有牌匾，门口只有两个小厮守着。
正厅，还未等她站定，有丫鬟已经端上茶来了。
“坐吧。”萧怀亦坐了下来，喝了口茶。
莫灵素端坐着，感觉他有话要说，也就静静地等他喝完茶。
萧怀亦放下茶杯，缓缓道：“灵素，往后你可要女扮男装了。”
莫灵素眼中划过一丝诧异，而后立刻明白了过来：“嗯。”
见她懂了，萧怀亦也没有再多说，她女子：的身份的确不方便，他父王也不会相信一个女子的话。
莫灵素被一个丫鬟带到一间宽敞的房间后，又有几个丫鬟带着衣裳来把衣柜都塞满了。
等丫鬟们下去了，她才慢慢坐到了梳妆镜面前。
铜镜中，因天色昏暗，她的脸更觉可怖。“独孤烨要杀你。”
莫灵素眸光一闪，好似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。
她知道独孤烨要杀她，但是那个救她的女人是谁？什么又是解药……
莫灵素越想头越疼，反而母亲的惨死历历在目，还有父亲哥哥都未见到最后一面。
念及此，她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恨意。独孤烨！
是他，是他杀了母亲和哥哥，逼死了父亲。
莫灵素自嘲地笑了一声，她居然还奢望他念旧情将她与亲人葬在一起。
恐怕到了九泉之下，他们都要骂她不争气了。
莫灵素起身，从柜中取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换上，将长发高束，若不是脸上的伤疤，俨然是一个清俊少年模样。
她摸了摸左脸，眼底流过几许算计之意。